善觀 & BBCALL 兩位法友前面說法是對的。佛教的聖人如佛陀與阿羅漢在活著的時候,苦仍然不能滅盡。佛陀與阿羅漢仍然受『苦』所逼迫。只有到了他們生命死亡那一刻開始,才算完全地滅苦,因為他們已達成五受陰永滅無餘,後世永不再出生遭受輪迴老病死之苦,所以當聖者死亡那一刻開始,才算完全滅苦。peacecila 寫:如果,連身體的痛苦也要滅,才算完全地滅苦,那麼,佛教的聖者不可能在今生滅苦,苦滅聖諦已證,苦滅道跡聖諦已修之說,變得虛妄了。
參考依據:法遵法師 - 滅苦之道 - 苦滅聖諦 三、身心
尊者舍利弗語長者言:『善哉長者!汝今諦聽,當為汝說。愚癡無聞凡夫於色集、色滅、色味、色患、色離不如實知,不如實知故愛樂於色,言色是我、是我所,而取攝受。彼色若壞、若異,心亦隨轉惱苦生,惱苦生已恐怖、障閡、顧念、憂苦、結戀。於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名身、心苦患。
云何身苦患、心不苦患?多聞聖弟子於色集、色滅、色味、色患、色離如實知,如實知已不生愛樂,不見色是我、是我所。彼色若壞、若異,心不隨轉惱苦生,心不隨轉惱苦生已,得不恐怖、障閡、顧念、結戀。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名身苦患、心不苦患。』【契經 五陰誦】
心,便是一般人所謂的心靈,是相對於身的一種生命現象的呈現。每個人都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肯定自己有心靈的作用,並以心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價值所在,例如情緒,便是相當明顯、強烈的心靈作用,能讓人產生不可小覷的行為能力。不過情緒波動仍只是心受到五受陰纏擾的狀態,並不能完全代表心靈。
心靈是一種相當抽像的概念,很難簡潔、具體地為心靈下定義,或兩言三語地描述出何者為心、心的特質為何!即使在《修多羅》的經文中,也不見佛陀如解釋五受陰一般地解釋心,然而佛陀並不曾忽略心的作用,在正法中,心可是修離欲、求解脫的關鍵角色。
世人對身、心的瞭解大約是草率地將色身當作身,而一切受、想、行、識等屬於無色的精神機能就歸類為心了。
用這種方式理解身、心,勢必難以掌握解脫、究竟苦邊的趣向。因為既已有了身的存在,就不可能避免受苦、受傷害、受牽制,但眾生不可能避免受苦、受傷害、受牽制的對象決不僅止於身體而已。
受、想、行、識這四無色陰,佛陀是將它們歸納在身的範圍內的,所謂六受身、六想身、六思身、六識身。它們同四大色身一樣是組成生命的基本單位,也和四大色身一樣是不可能避免受苦、受傷害、受牽制的對象。
佛陀尚未入滅之前有色身會受病苦折磨;也有受、想、行、識會受世事的干擾:在殷殷教誨之餘,比丘們卻還不勤欲作、不勤樂、不勤念、不勤信而自慢惰,佛陀乾脆不語眾、不告侍者、獨一無二遊行去了。舍利弗、目犍連在佛陀晚年先佛入滅,佛陀也不得不說:『我觀大眾,見已虛空,以舍利弗、大目犍連般涅槃故。』只要仍有色,有受、想、行、識存在,即使已成正覺、已證無漏的佛陀,也不能完全免去受五受陰牽制的現實。那麼已斷煩惱的阿羅漢聖者又和一般人有何差別呢?
重點就在『於此苦患之身不苦患心。』
前文已交代過,佛陀從不否認五受陰的存在,也討論過五受陰現象的存在本身就是苦。五受陰的存在已是既成事實,因五受陰的存在而承受痛苦也是勢之所趨,是以佛陀所教授的梵行絕不會否認五受陰的存在,也不是要改善因五受陰的存在所造成的苦。
人們之所以要承受空虛、抑鬱、對生活現況的失望、人生意義與價值的喪失、渴求生命與精神的充實,就是因為受到五受陰無常、苦、無我的現實所逼迫。一般不如實知五受陰集、滅、味、患、離的凡夫,不如實知五受陰是因緣條件所聚集、必將隨因緣條件散滅,是以味著五受陰,不審查五受陰的過患,也不懂得由五受陰出離,以至於受盡五受陰的煎熬。
這樣的人除了承受因五受陰的存在而必然會受到的痛苦外,內心還要為五受陰的不能盡如人意而再度承受額外的心靈創痛。
佛陀教導弟子在身苦患之餘不再招攬心苦患:當身在因緣變遷中若壞、若異,心不隨轉惱苦生,心不隨轉惱苦生已,得不恐怖、障閡、顧念、結戀。這才是有機會能得到實現的目標。
可是如果搞不清何者為身、何者為心,那麼修行便會因不得要領而錯誤百出了:教禪修的老師鼓勵學生:『當靜坐到很有功夫時,就能把五蘊給空掉,最後悟入一切法無自性空!』;有人修無分別心,別人問他午餐的食物滋味如何時,他說:『不知道。』他已修到無分別心的境界了;有人認為進入滅受想定,在定中將受與想都滅了,便能直趣涅槃;有人信仰一切唯心造,逮得明心見性,便可勘破一切生老病死憂悲惱苦的塵勞忘想。
整個五受陰都是身,有身就不可能不作用、不受苦。修行不是把五蘊給修空掉;不是否定舌識而食不知味;不是逃避到定中不受不想;不是把生老病死憂悲惱苦視為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