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的無奈
Mr. Liu Cheng(AD1896~1989):
An outstanding Chinese scholar who was proficient in Sanskrit and Pali , his research report found that many Mahayana Scriptures are fake Buddhist Scriptures.But almost all Chinese Buddhists didn’t pay any attion on his conclusions of research. They continue to obey the Bodhisattva's precepts instead of the 227 rules of Bhikkhu and 5 precepts of laypeople.
自公元1881年,歐洲學者瑞斯戴維斯於倫敦設立「巴利聖典協會」,開始有組織地校訂及出版巴利聖典;至1983年印順導師在台灣完成《雜阿含經論會編》為止,歐洲、日本和華人學者經過長達一世紀(102年)的接棒努力考證、研究,終於讓世尊所教導的原始經律得以高解析度的畫質還原真相。然而,正法重新顯像32年來,絕大多數華、日、韓的大乘信徒們卻絲毫不為真相所動,他們寧願背負著兩千年的歷史包袱和歷代祖師大德的神主牌位,也不願依據佛陀所教導的「四大教法(準則)」來判別非法非律。
茲摘錄《史念原始佛法》的一篇給大家參考。
34. 呂澂
1896年,呂澂生於江蘇省丹陽縣,字秋逸,又作秋一。
1914年,至南京金陵刻經處佛學研究部追隨歐陽竟無大師學佛學。
1924年,於《內學年刊》第一期發表〈雜阿含經勘定記〉,這是佛典漢譯史上,意義重大的一項發現,啟發日後印順在台灣整編出《雜阿含經論會編》的重大契機。
1943年,歐陽大師逝世,大家公推先生續任院長。
1953年,中國佛敎協會發起人之一,先生被選為常務理事。
1955年,斯里蘭卡佛敎徒為紀念釋迦牟尼湼槃二千五百周年,發起編寫佛敎百科全書工作,先生領導中國佛敎協會負責完成中國教史的內容。
1956年,於《現代佛學》發表《略述有部學》(六期)。
1966年,文革開始後,南京寓所為紅衛兵徵用,避禍江蘇丹陽老家。手稿和論述全部被紅衛兵封存後下落不明。
1979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印度佛學源流略講》。
1980年,《哲學研究》二輯刊登〈楞嚴百偽〉。
1981年,齊魯書社出版先生編撰的《新編漢文大藏經目錄》。
1989年7月8日,94歲,先生逝世於北京淸華園。
呂澂把印度佛學分為:原始佛學、部派佛學、初期大乘佛學、小乘佛學、中期大乘佛學、晚期大乘佛學等六個階段。根據漢文藏文的大量文獻,對勘巴利語三藏以及現存的有關梵文原典,按照典籍出現的先後順序,說明各時期學說的特點和變化,對印度佛學1500年的歷史發展概況,勾勒出一個淸晰的輪廓。先生在長期研究和講課的過程中,自成一個體系,此卽後人所稱的「五科佛學:毗曇、般若、瑜伽、湼槃、戒律。」
呂澂通曉藏、梵、巴等文字,校勘除以漢文最好本子爲底本外,還參攷了現存的藏、梵、巴以及漢文異譯等本子。他費時十年編印了一部《藏要》,在校勘過程中發現玄奘所譯《瑜伽師地論》的第八十五卷至九十八卷,全部是《雜阿含經》的本母。這是玄奘所未覺察的,因此寫成了《雜阿含經刊定記》,這是佛典漢譯史上,意義最重大的一項發現,也是日後啟發印順導師在台灣整編出《雜阿含經論會編》的重大契機。
呂澂從事佛學研究數十年,在文字上,對版本、原典或異譯本做了大量的校勘;在義理上,對各宗各派的根本典據、師承以及前後學說的發展變化都做了詳盡的考證。因此,有一些長期以來被弄錯了的或者模糊不淸的史實,都得到了比較合理的答案。講稿中諸如關於佛滅年代「點記說」的提出,「分別論者」是屬於上座部的勘定,說一切有部《相應阿含》的發現,唯識古今學的辨析…等等,都屬先生獨特的創見。先生最被學界肯定的成就有下列三項:
1. 他認淸了梵藏本《唯識論書》的文義自成一系,跟玄奘所傳的迥然不同,因而確定了唯識古今學說分歧之所在。(詳見《內學》第三輯所載《安慧三十唯識釋略抄》引言)
2. 他著有《諸家戒本通論》、《佛學七宗源流十講》等,勘定並建立了印度時代佛學的歷史地位和它們的理論標準。以此標準檢視中國所流傳的各種學說,很容易就可以發現它們和原本印度理論上的差距,甚至是背道而馳的趨勢。
3. 他從「心性」的核心問題充分論證了印度佛學與中國佛學的根本區別,認爲印度佛學主張「心性本淨」,是指自性湼槃的心性本寂;中國佛學則主張「真心本覺」,乃是指自性菩提。他以此核心的探索作為打開經藏之門的鑰匙,因而使那些經典衝突的難題得以迎刃而解,也使一些偽造的經論得以被識破,諸如:大乘的《起信論》、《楞嚴經》…等一類歸宗返本的大梵思想,毫無疑問地,都是中國人錯解義理而偽託佛說。這種錯誤思想的執著形成了牢不可破的觀念,一貫而持續地影響著中國歷代的禪宗祖師大德,進而提出「本自覺知」的異端之說。
呂澂的研究發現唐代佛典的翻譯最為盛行,而偽經之流布也最多,例如:
1. 《仁王護國經》
2. 《梵網經》
3. 《大乘起信論》
4. 《圓覺經》
5. 《占察經》
6. 《楞嚴經》
7. 實叉重譯《起信》,不空再譯《仁王》,又偽中之偽也。
茲以其中對禪宗影響最深的《大乘起信論》和《楞嚴經》為例,略說先生的比對成果:
1.《大乘起信論》
呂澂發現在隋、唐時代,天臺、賢首與禪宗的思想及其發展,都受到《起信論》中所謂「真心本覺」之說的影響。事實上,當這部論書問世不久,就有人對它的來歷發生懷疑,所以在隋朝開皇十四年間所編成的《法經錄》上,就將它編入〈眾論惑疑部〉,並加註語:「人云真諦譯,勘真諦無此論,故入疑。」而在吉藏的入室弟子慧均所著的《四論玄義》中亦謂:
1) 《起信論》是虜魯人作,借馬鳴菩薩名。(第五卷)
2) 在《起信論》一卷,人云馬鳴菩薩造;北地諸論師云:非馬鳴造論,昔日地論師造論,借菩薩名之,故尋翻經目錄中無有也。(第十卷)
呂澂根據以上的線索深入探討,發現此論與《楞伽經》有密切的關係。換言之,《起信論》是宗本《楞伽經》所編撰的,而《楞伽經》除了北魏菩提流支的十卷譯本之外,還有劉宋求那跋陀羅的四卷譯本、唐代實叉難陀的七卷譯本。呂澂以這三種譯本和日本南條文雄校刊的梵本來對照,發現唐譯本和劉宋譯本都和梵本相同,而魏譯本則與梵本頗有出入。唐代曾參與實叉難陀翻譯《楞伽經》的法藏,在〈入楞伽經玄義〉中批評說:「魏譯文品稍異,而經言難顯,加字混文,著泥於意,或致有錯。」呂澂對照了梵本《楞伽經》與漢譯的三種《楞伽經》後,發現《起信論》關於如來藏的理論,係來自魏譯本的《楞伽經》,例如:
1) 將如來藏與藏識看成兩事。
2) 說如來藏之起波瀾。
3) 說七識能厭生死樂求涅槃等。
魏譯《楞伽經》是在公元513年譯出的,再從公元592年,慧遠開始引用的〈大乘義章〉加以推斷,《起信論》成書的年代當在AD513~592年間。這大約是北周武帝滅佛期間(AD574~580年)所仿造出來的。先生在〈禪與起信─大乘起信論來歷的探討〉的論文裡,澄清了《大乘起信論》並非馬鳴菩薩所造、陳真諦三藏所譯。再從《起信論》的禪觀內容來看,也可以說它是一部依據《楞伽經》撰寫的止觀課程,那正是達摩傳給慧可,用來建立楞伽禪宗法脈的根源,而其中所推崇的「一行三昧」,後來又成為三祖道信一系開創東山法門的依據。呂澂從南北禪的演變與對立,說到唐代實叉難陀譯本的《起信論》,都證明那只是改訂舊本而成的新本而已。
2.《楞嚴經》(以下引用呂澂著述原文)
《楞嚴》一經,集偽說之大成,蓋以文辭纖巧,釋義模稜,與此土民性喜鶩虛浮者適合,故其流行尤遍:
1) 賢(首)家據以解緣起,
2) (天)台家引以說止觀,
3) 禪(宗)者援以證頓超,
4) 密宗又取以通顯教。
5) 宋明以來,釋子談玄,儒者辟佛,蓋無不涉及《楞嚴》也。
6) 一門超出而萬行俱廢,此儱侗顢頇之病深入膏肓,遂使佛法奄奄欲息,以迄於今,迷惘愚夫堅執不化者猶大有人在。
7) 邪說不除,則正法不顯,辭以辟之,亦不容已也。
唯此經流傳旣久,附會滋多,辨析披陳,遽難周盡。
於是,呂澂又詳細列舉了100條偽造《楞嚴經》的事證,茲摘錄其中幾則略做管窺:
(1)《楞嚴經》題下原註云:「一名中印度那爛陀大道場經,於灌頂部錄出別行。」此竊取《陀羅尼集經序》「從金剛大道場經出」之語而臆改之。金剛道場,謂菩提金剛座,佛於彼說《一字頂輪王經》等者是也。改「那爛陀」則不可通。其偽一。
(2)密部經軌有灌頂曼荼羅作法乃稱「灌頂部」,如《大日經》、《金剛頂經》等是。《楞嚴》全經無入灌頂壇之說,而杜撰為灌頂部出。其偽二。
(3)智昇《續譯經圖記》錄傳聞之辭,《楞嚴》是神龍元年五月二十三日極量所譯,房融筆授。按融以神龍元年二月甲寅(四日)流高州,州去京師六千二百餘里(《舊唐書》四十一),關山跋涉,日數十里,計百數日,幾不達貶所,安能從容于廣州筆授而卽成其所譯耶?其偽三。
(4)智昇又謂懷迪證譯,懷迪曾預《大寶積經》之證文(《開元錄》),按徐鍔《大寶積經》述譯場證文有慧迪而無懷迪。又《開元錄》謂懷迪於《寶積》譯畢南歸,乃譯《楞嚴》。《寶積》竣事在先天二年,《楞嚴》譯於神龍元年,前後相去八載,又安得為之證耶?其偽四。
(5)《楞嚴經序》,先出阿難墮摩登伽咒術一事,此竊取《摩鄧經》而撰之。據《楞嚴》卷二,波斯慝王自說年六十二。佛與王同歲(《毘奈耶雜事》二十等),當亦為六十二。阿難於佛滿六十歲時,已為佛侍者(《中阿含》卷八等),此時何得離佛遠遊致道魔難?其偽五。
(6)《楞嚴經序》又云,「屬諸比丘休夏自恣」,按諸律文,安居之時,不得離界,何况遠遊?如其受日未還,亦應於異界內共行自恣。何能獨行乞食?此全不明僧制妄為之說。其偽六。
(7)經言:「自恣會訖,卽赴王齋」。然依律制,自恣後當作衣,作訖,乃得他去,何得卽受王請?此亦不明僧制妄說。其偽七。
(8)印俗:旃陀羅等「賤族」,屏居城外。律制,比丘不得入舍,故佛經中祇說入城乞食,不聞郊遊。阿難何得過淫女之居,自取煩惱?此亦杜撰。其偽八。
(9)《楞嚴經序》列衆云:「比丘千二百五十人,皆阿羅漢。」而下又云:「應身無量,度脫衆生。」此與菩薩何殊?又列衆中,有辟支無學,辟支正以不值佛為名,旣同來會,又何異於聲聞?不明三乘異同。其偽九。
(10)經說:「摩登伽女用『娑毘迦羅先梵天咒』。」按此娑毘迦羅,卽經卷二、卷十所謂先梵志說冥諦者。印度外道惟迦毘羅說冥諦,今乃杜撰娑毘迦羅以湊字句。其偽十。
(11)經云:「阿難問佛妙奢摩他三摩禪那最初方便。」按奢摩他等三法並舉,乃竊取《圓覺》之文,《圓覺》則本諸《智論》。《智論》卷五分別三昧,有定、有禪、有三昧。此中定謂三摩呬多與三摩鉢底,《圓覺》改為奢摩他三摩鉢底與禪那,已是杜撰,今經又略三摩鉢底為三摩,愈見支離。且三昧中豈有但止無觀而稱奢摩他者?其偽十一。………
(12)經云:「坐祗陀林,遍觀林渠,前對恒河。」按祗陀之距恒河,在三百里以外,坐于林中云何觀見?此由不明印度山川形勢,妄為之說。其偽二十六。………
(13)經云:「閻浮提州大國,二千三百。」按印度舊說閻浮以其本土為凖,故通說大國十六或三十六,至於小國乃二千餘(見《十二遊經》、《樓炭經》等),今誤讀舊典,顛倒大小。其偽二十八。
(14)經說:「五陰六入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眞如性。」按入之與處,本是一法,舊譯為入,新譯為處,如何分成兩句?亦猶舊譯為陰,新譯為蘊,豈可說一陰五蘊耶?其偽二十九。
呂澂的個性雖然缺乏宗敎信仰的感性熱情,卻有著學者強烈的文化使命感。他客觀冷靜、實事求是,長期在學術上努力研究,因此對中國佛教學術有卓越的貢獻。然而,歷經文革和大乘化的全面打壓,呂澂的研究成果,無論是在開放後的中國大陸或標榜信仰自由的台灣,竟然都遭到刻意的忽略和壓抑。誠如台灣學者藍吉富在《二十世紀的中日佛敎》一書中所說:「最令人感到悵然的不祇是整個社會對他的冷漠,也不祇是其學術思想的後繼無人,而是他所竭力去廓淸掃除他所認為的佛學上的『重重障蔽』與『錯誤思想』,迄今仍然百花齊放,盛行一時。
1. 他認為『楞嚴、起信偽說流毒千年』。說《起信論》是一部『來歷不明而面目模糊的書』,列舉一百餘條證據去證明《楞嚴經》的內容『集偽說之大成』。但是這兩部書仍然盛行於當今佛敎界而不為所動。
2. 他認為《四分律》不如《有部律》,認為《梵網經》是偽經,但是佛敎界每年傳戒時仍然依據《四分》與《梵網》。
這些現象不祇烘托出哲人的孤獨,也顯示出治學的艱難。而且也不禁使人懷疑:學者對佛學的研究結論,與現實的佛敎信仰是否有必然的關涉?」
對於藍吉富的慨嘆,我們如能深入瞭解佛陀有關「正法唯住五百年」的記言,那就不會對華人教界的冷漠感到詫異了。因為正法之所以會淪沒,乃是由於所謂的「佛弟子們」對於佛陀和四雙八士等善知識的真實教導都不相信、不敬重的緣故,他們當然更不會在乎區區學者的研究結論了!看來,學者們也只能做所當作,說所當言而已,何能期望被世俗的信仰所接納?
PS. 感謝您的點閱、肯定或分享拙文,請一起來彰顯佛教(戒定慧)的真相,並扶持我們的尊師親友走出2000年的迷霧叢林,走向安穩的庇護所!
圖片說明:呂瀓
- 39861914_2137614569838891_163949617631723520_n.jpg (14.71 KiB) 已瀏覽 16478 次